幸存随记
//楼霁舒
*
地下室。
婴孩尸体
我寻找鹰喙和狼的行踪。
*
雪中，我在想念一支花朵
碰到一群正午的蚂蚁涌入面包里
和很多吃不掉的食物
春天缩进渐渐空心的壳子里
*
我用很快地速度倒带
一些简单的符号，陨落的星空
一把素描小刀胡乱挑起灯芯
*
还是那间老旧翻新的实验室
这里有一些手忙脚乱的孩子
同时他们也出人意外地冷静——
观察玻璃瓶被打翻在地
*
永远不会停下的时间解离世界的旧皮
而秋天的蝴蝶永久地落进小孩的梦里。
大人用他的可悲尺量去测算濒临潮汐的雪线。
剩下鱼的眼睛在沙地里打盹儿。
老人并不为生命的减损患得患失。
屏幕里卡顿的人影没有丢失每一帧。
*
葡萄的皮肤
一点点干裂渗出血
黑色的血筋从岩壁的细缝中挣脱
药水消失在火里，火灼烧葡萄的嘴唇
...
*
刷牙的时间
安静如晚年，充实，清醒与平和
周围是亲人的沉默心跳和嗅到死亡的小孩
*
女友从这里抢掠一只黑手套，堆雪
剩下另一只可怜
孤单丢雪球
*
穹顶的花朵图案
在知觉萌发的眼神中不停地回旋
*
从什么时候挖掘出你矛盾的一面
曾在各种凝视下紧紧抱住谷物不放的厚脸皮
现如今视敌人如四处躲藏的老鼠
*
把黑夜删除
人们就是永动机，不会太难熬
*
黑夜的孩子，还是会瞥见光亮吧
如果某一天光点将黑夜从身体里剥离
还是会想念夜吧
那个流浪的孩子
*
电视机里播着一首老套的朗诵
这是哪篇值得麻瓜们纪念的诗章
和自愿断掉的笔触又有什么关系呢
若你钟爱骨肉里外的新痕和切面
我会不禁想与你共享疯狂的念头
*
生活很平常，总会有人离去
我的勇气是亲自送他们启程
*
在雪的面前，所有的思考是如此卑微
所有五彩纷乱的情境全都被扼杀
白色遗迹完整铺开
人们削减一个又一个自己
评论